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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、老人与狗

作者:吴方华  来源:临海新闻网  时间:2023年03月09日

  喜欢老屋,喜欢它的历史沧桑感。每一间老屋,都有它的历史故事。老屋,年代很久远,有的存世几百年,最近的也有几十年。老屋的一砖一瓦都包含着古人智慧的结晶。你看那高高的马头墙,显得大气磅礴,很有气派。墙上的灰雕很有特色,有雕龙刻凤的,有画神话人物的,有装饰山水虫鱼的,每一幅作品,无不精美绝伦。马头墙,不仅美观大方,而且根据流线型设计,具有挡风遮雨之功能。远远望去,高大气派,显示出大户人家的派头。

  喜欢老屋,它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。老屋通常地处偏僻之地,远离闹市区。所住的居民大都是年纪很大的老人,他们久居老屋很久。他们从出生到老都生活在这里,对这里的一砖一瓦、一草一木都有浓厚的感情。他们生于斯,长于斯,在老屋里结婚生子,和老伴风风雨雨几十年,生活的点点滴滴,在他们的眼里都弥足珍贵。他们的子女长大后住进新房,要求他们搬过去住,他们往往不愿意去,住不习惯,还是觉得住老屋舒服。

  老屋,对于我来说也是情有独钟。在外打工几十年,薪水微薄,买不起商品房,只有租便宜的老房子住。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独门独院,无楼上楼下居民之骚扰。住在老房子里,很安静。在工作之余,可以静下心来,读读书、喝喝茶、发发呆。这里可以有“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”,和三五好友约在一起聊天、喝茶、吃饭,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。

  住老屋好多年了,儿子也长大成人了,也如愿考上浙江大学。儿子在读小学五年级时,有一次,在家里的阳台上,面对着对面的大树和老墙,由感而发,写下了一篇小古文:吾现已租住此处,前大树,似撑天王树,守之吾。边一古墙,长青,似翡翠,又似长城,犹之神秘。长叹,“如此自然之光景,吾无以受。”常悲此地常在而不常去。儿子面对近在咫尺之遥的风景,发出了一番感慨。看了之后,不由觉得富有童趣,有点意思。

  下雨天的时候,在老屋看雨也别有风味的。推开窗,看屋檐下一排流水线,晶莹剔透,美丽极了!那雨下在屋瓦上,犹如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。那雨下得时疏时密,时松时紧,下得错落有致,下得急时,地面上好似“银瓶乍破水浆迸,铁骑突出刀枪鸣”。地面上先冒水烟起水泡,接着形成一小股一小股水流,不断地流向排水沟。一阵阵凉风迎面吹来,不时地夹杂着一股泥腥味。再美不过,雨夜看下雨了。有一次,参加文学采风活动,我们住在山上一幢老房子里,是个四合院。那天晚上,雨下得很大,不一会儿工夫,四周的屋檐下挂满水线,那一排排水线,犹如晒在天底下的挂面,情不自禁地用手去触摸。雨水滴在屋瓦上的声音此起彼伏,错落有致。此时此刻,我马上掏出手机拍摄下这激动人心的场景。

  老屋的隔壁,住着一位老人,年纪很大,大概七八十岁。这位老人,听别人说,年轻时脾气很暴躁,经常打骂妻子儿女,儿女长大后,都建新房住到外面去了,他老伴都离开他住到子女那里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。他为了排遣孤独,养了一条狗,与之为伴。子女生活过得很不错,经常买东西给他。可是,他是闲不住的人,每天一大早起来,踩着一辆老式的三轮车,大街小巷转了个遍,把所有的垃圾筒翻个底朝天,不放过一个个有用的垃圾。运来的垃圾,把房前屋后都堆满了。他儿子过来看望他,看到这些垃圾,要把它扔了。他就跟儿子急,搞得他儿子也没有办法,任由他去搞了。这么多年,他对我们还是比较客气的,平时上下班碰到都是客客气气的。他年老多病,有时晚上发病,在楼下叫我帮忙给他儿子打电话,我都会打电话通知他儿子过来,及时把他送到医院里。

  老人养的狗,是一只大黄土狗。这只狗,很温顺,每次见到我们,都会远远地跑过来,摇头摆尾,用嘴舔鞋咬裤角,跟我们很亲热。妻子每次上夜班,它都会跟在后面护送到很远,然后回来蹲在楼下的大门口,默默地守卫着。

  说起养狗,我也很喜欢。小时候,家里养了一只大黄狗。每到放学后,都会和它一起玩。在村头村尾、田间地头,都会带着它玩。可是,好景不长,一个寒冷的冬天,趁我上学去,没人照顾大黄,村里的一个亲戚把它宰杀吃掉了,为此,我大哭了一场。之后,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养狗了。直到儿子出世后,又养了几只小狗。儿子小时候,也喜欢小狗。到了儿子上小学时,又养了一只小哈巴狗,儿子特别喜欢。可是,儿子要读书,我们要上班,小狗没人照顾,整天关在笼子里,搞得房间里很臭。于是,说服儿子把狗狗拿到狗市里卖掉,卖掉的钱给他买玩具。可是,一到狗市卖掉狗狗后,儿子又反悔了,哭得很猛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劝住。从此以后,我再也没有养过狗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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